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靓文|龙鼎杯“镇安美·政协情”征文【柯贤喜】老屋

发布日期:2024-12-26 09:06:2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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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 屋

柯贤喜

是夜,月色朦胧,入睡……

恍惚间又回到了老屋。

老屋是土木结构的石板房,什么时间建的,不晓得了,只记得小的时候,一家人都挤在那里,昏暗而狭小,这是我童年对老屋最模糊的记忆。后来家人陆续走出去了,有的成家立业另立门户,有的远嫁他乡相夫教子。住在老屋的人越来越少,但老屋依然孤独地矗立在那里。

老屋在我脑海中的印象是低矮、阴暗、潮湿、破旧的,虽有过简单的修缮,但终究掩饰不了岁月的痕迹,抵挡不住时代的沧桑。每到夏天下雨时,常常外面下大雨,屋里下小雨;入冬则寒风凛冽,满屋冷风乱窜……可老屋虽破却是家,随着时间的流逝,我对老屋的情感也愈发浓厚。从小到大,屋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我成长的足迹,这里的一草一木、一桌一椅都已刻在记忆深处,融进血液里面,无法分出彼此。

老屋是爷爷、大伯和父亲二代人耗尽心血的作品。小的时候,常听父亲说起盖老屋前,一家人挤在十几平方族宅里生活的心酸往事。为了改善居住条件,在爷爷的操持下,父亲和大伯以瘦弱的身躯,迎着炎炎酷暑挥锄破土,顶着满天繁星赶运木料,硬是靠着一筐一筐的挑,一锤一锤的垒,像春燕衔泥般,几经周折、几多艰辛,终于盖起了属于他们自己的窝。父亲说,那时候虽然只是几间石板屋,但在整个大院里已算是屈指可数了。每当亲友上门,爷爷总会喜形于色地拍拍门窗,或者指指屋上的椽皮、横梁,夸他这房子坚固耐用。

我是在老屋里出生的,老屋也承载着我最纯真的童年记忆,每次抬脚跨进老屋门槛的一刹那,总有一种久违的轻松感觉涌动全身。儿时老屋的月亮格外的明亮,我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,夏天月圆时,皎洁的月光照亮了整个老屋,如同白昼一般,在新垒的麦草垛上,我与玩伴们跳上跳下、钻进钻出,追追闹闹捉迷藏,即使满身沾满麦芒,我们也乐此不疲。玩够了、耍累了,在邻居大娘的长一声短一声的催促声中,大家各自散去回家。秋收季节时,老屋里充满了丰收的喜悦,父亲把收获的玉米棒子扭成一吊一吊的,挂满了房前屋后,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。母亲把刚砍下的莲花白切细剁碎,拌上辣椒、生姜等佐料,做成了一坛坛美味的过冬的腌菜……

那时候父母常指着墙上那一抓抓玉米棒对我说,条件差点不要紧,人只要勤快,都会有饭吃,而我却似懂非懂。冬天的老屋特别的冷,雪也下得很大,白雪覆盖着老屋屋顶和周围树木,宛如一幅静谧的水墨画。屋檐下垂挂的冰凌,晶莹剔透,闪烁着寒冷又纯净的光芒。每每这个时候,我们一家人都会围坐在火炉旁,屋顶发黄的灯泡吊在空中,灯光虽然微弱,却足以照亮老屋的各个角落,每个人的脸上都映照出幸福与满足的笑容。

成年到外地求学的日子,老屋是支撑我走过艰苦岁月的念想。记得每次放假回家,透过车窗,远远地看到低矮的土坯子房屋,泛黑的青石板以及瓦砾间随风飘摇的野草,一股苍凉之气陡然升起,那是一种心酸的感觉,这也更坚定了我前行的信念。我也曾劝过父亲,想办法修一下吧,可是父亲总是说:“先将就着吧,农村嘛,这样子不是挺好吗?”其实我明白父亲的意思,他表面坚强的背后是脆弱的内心,他何尝不想住上宽敞明亮的房子。只是不想将有限的资金用于修房子而影响了我的学业,更不希望我因此背负沉重的包袱。

参加工作回到家乡,本应常回老屋看看,但却忙于生活琐事,每次回去总是匆匆忙忙。记得有一年春节回老家登高之余,俯瞰曾经熟悉的村庄,突然感觉眼前村庄是那么的陌生,那些熟悉的房屋、道路、树木早已变了模样。再看老屋,依然孤独地矗立在那里,在周围红墙绿瓦的映衬下,它是那么的局促和破旧。回到老屋,我沉默许久,再次和父亲聊起修缮老屋的事情,父亲竟是满脸的欢颜,我也终于明白,曾经羡慕的东西,也可以拥有。

现在老屋拆除了,旧貌换了新颜,但曾经和老屋一起走过的日子将永远铭刻在我心中,我将用一生的时间去细细品味。

 

作者简介

柯贤喜,男,汉族,中共党员,大学本科学历,县政协十届委员会委员,现任镇安县青铜关镇党委副书记。

 

编      辑  | 姚   悦

责任编辑 | 张庆军 张远银

编      审  | 吴相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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